夜读丨我的装饰我的书

喜欢书，从很小的时候。有人说缺啥补啥，我大概就是缺点儿文化在身上，所以喜欢买书。

买书多是二手书，新书也买，很少，毕竟贵嘛，旧书性价比更高，而且还经常能收获一些小惊喜。有一次，打开到手的《小团圆》，扉页夹着一张微微泛黄的明信片，上面用中英文写着两句话：“广州的Annie，还记得1998年的Huang吗……”久远的爱情味道扑面而来。作为20多年后的旁观者，我心生感慨，把这件事写成了一篇小故事，发在了杂志上。

我们小城开了一家城市书房，新书、旧书都卖，还可以用正版的二手书置换新书。这简直给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，我成了城市书房常客，一提一提地往家买书。很快，墙角的小书柜不够用了，就暂时放在地板上，从一摞到两摞再到三四五摞，逐渐成了一道书墙。

儿子很认真地告诉我：“妈，要是单纯地当装饰品，这些书已经够了，别再买了，先看完这些再买！”说得我无地自容。

儿子说的没错，我只顾买，来不及看。小说、散文、历史、人物、国内的、国外的……我站在客厅对两个孩子调侃：“买这么多书，就是想熏陶你们俩，打游戏累了就看看书吧！”女儿说：“熏你吧，你买的。”说是这么说，他们还是会偶尔拿起一本看。我信奉，只要家里有书，孩子们总会多看一眼，总能被“熏”一下。

说句心里话，家里的书，够我马不停蹄地看好几年。书一多，不知道先看哪本，抽出来这本，翻一下再塞回去，拿出来那本，瞧两眼又放下。

朋友们都知道我书多，便开口借。借钱都可以商量，借书？肯定不借！不喜欢借给别人书，那都是我一本一本淘来的无价宝，但朋友可能觉得我书多，弄两本瞅瞅，很难还回来。我挺心疼，讨要吧不好意思，不要吧心里难受。于是，干脆不借。

不停地买了一段时间后，我也开始反思，书店的书取之不尽，都要买回来吗？买书的目的是读，这么无休止地买，难怪儿子说我要当装饰品。于是按下暂停键，不买了。

饶是这样，搬家的时候，搬书的难度也远远高于搬那些大件电器。首先要把书捆好打包，然后一点点搬到楼下，放进借来的三轮车上。儿子看着满满一车书皱眉，我有点心虚，因为还有差不多两车书在楼上，需要儿子搬下来。

儿子骑上电三轮，回头对我说：“直接拉废品站算了！”我很紧张：“你敢！我多半辈子就攒下这么点儿财产，你要当废品卖了，我打死你！”儿子坏笑着走了。我追出小区门口，看着他没去废品站才松了口气。

书结结实实拉了三车。实在是没有勇气往楼上搬，就暂且码在小房里，占了一面墙的空间。有邻居伸头窥视，问我：“卖书的吗？卖不卖？”两个孩子说：“不卖，这是我妈的财产，将来我们要继承！”邻居疑惑地走了，俩孩子乐不可支。

终是因为有书，看书才多了起来。晚饭后，打开台灯，趴在床上，一页一页看下去，沉浸其中。看别人的故事，看别人的思想，也看别人的写作方法，受益匪浅。

儿子说的没错，书于我来说确实是装饰品，装饰生活，也装饰人生。